冬橖

【TSN/ME】If You Say 如果你说3

@阿楚~😉

3.

Eduardo从沉睡中醒来，在梦境边缘流连的零星灵力顷刻散去，这让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，并蓦地清醒回忆起一切。

“I'm sorry.”

Mark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。

这不可能，Eduardo几乎是有些失魂落魄地从床上爬下来，然后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在自己的公寓里。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，但却带着一种让他莫名安心的亲切感。

Mark，找到Mark……Eduardo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，他要问清楚。那个道歉是什么意思，那句从Mark口中说出的“I'm sorry”是什么意思……

他有些跌跌撞撞地打开门，然而才出门口却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——

“他会生气的，你不该就这么把他带过来。”

“亲爱的Mark，现在后悔已经晚了，而且我那么做的时候你也没反对。”

“我只是像个正常人一样大脑死机了，我没想过你喝醉以后的那些胡言乱语会是真的。”

“Mark，你可算不上正常人，毕竟你知道我和Eduardo不是人类以后还敢让他睡在你卧室里让我坐在你的沙发上。”

“至少你们不是恶魔什么的，现在，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我说那句话，Wardo又为什么会因为那句话睡过去？”

……

后面的话Eduardo都听不见了，他只知道一件事，是Sean，Sean Parker让Mark说了对不起。Mark根本没想要跟他道歉，一直在他心口涌动的那丝期待简直显得可笑。他还能该死地期待着什么呢？

门被他猛地带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，这让坐在客厅里的两个人都有些惊慌地看向了他。

“Wardo……”

Eduardo没理会Mark的招呼，他径直走到正舒服倚靠在沙发上的Sean Parker身前，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。

“Sean Parker，这边的事情你可以随便插手，但你他妈没资格跟Mark提那边的世界，除非……”

说到这儿Eduardo蓦地愣住了，他不可置信地看了Mark一眼，然后目光又回到Sean身上。

“好吧，我懂了。”Sean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Saverin身上崩溃情绪都快实体化了，而事实也的确如此，因为下一刻他左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。

“你们他妈都是混蛋！”Eduardo红着眼眶喊出一句，然后转身就要离开。Mark显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，但直觉告诉他Eduardo大概误会了什么，所以他伸手一下拽住了昔日好友的手臂。

“嘿等等，”Sean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感，也跳起来拦住了Eduardo的路，“想象力能不能不这么丰富？我和Mark，你认真的？”

Eduardo的身子在颤抖，就在Mark的手掌之下，“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，但我知道我现在想要离开。Mark，松手。”

Mark并没有松开，反而，他抓得更紧了些，“Wardo，你欠我一个解释。”

Eduardo闻言笑出声来，“解释？Mark，我并不欠你什么解释，鉴于我们俩本来也不是坦诚相对的关系。如果你真想知道什么，就去问无所不知的Sean Parker吧，他会给你答案的。”

Mark紧蹙了眉头，而Sean出乎意料地伸手扒开了他紧抓着Eduardo手臂的手指，忽的用一种挑衅的语调道：“是的，我当然会告诉他。”

脱离了最后一道挽留的桎梏，Eduardo心中忽的生出一种解脱又绝望的情绪。他迈着步子向前走，脚底的地板却不知为何开始旋转浮动，终于，在他触及门框的那刻，四周的一切铺天盖地的挤压过来。

“Wardo！”有人接住了他，那种感觉就像沉入海底，安定又静谧，“Sean，你他妈做了什么！他的身子就像块冰……”

“Mark你能先别掐我吗？！”Sean的声音也有一丝慌乱，“去放满一浴缸的水！”

他的身子被交付到另一个怀抱，显然那是Sean，Mark不可能一下就把他抱起来。

温热的水流漫过肌肤，Eduardo感觉自己沉得更深了些，仅存的一点感知在摇摇欲坠。他大概没有两个月了，如果Sean真的选择了Mark，而Mark也选择了他。

Sean现在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，他只是想试试Eduardo和Mark之间的契约的强度，他可没想杀了他。

“嘿，Eduardo，没有另一个契约，你听到了吗？根本没有，我只是开个玩笑……”

沉在水中的棕发青年没有丝毫反应，更糟心的是，一旁的Mark仍然以一种恐慌又愤怒的姿态狠狠掐着他的手臂，就像掐着他能把Eduardo疼醒一样。

等等，他和Eduardo的联系……想到这儿，Sean忽的灵光一闪。他示意Mark不要碍手碍脚，并在得到回应后一把将水中的Eduardo捞起来，接着毫不犹豫地吻上了那失去血色的嘴唇。

金色的丝线从他身上散出，然后轻柔地将年轻的Saverin包裹起来，Sean用余光注意到Eduardo眼角旁蔓延显出的蓝色图腾，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
然而这些Mark都是看不见的，他大概知道Sean是在帮忙，但在看到Eduardo缓缓睁开眼的那刻，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把Sean扯到了一边。

毫无防备的Sean被拉扯得一个踉跄，抬手随意就抓住了什么东西，然后在他倒下去的同时，领带的手感分外清晰起来。而直到Mark扑倒在他身上，Sean才知道什么叫做祸不单行。

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用混乱来形容了，Sean看着Eduardo从浴缸里起身，然后看着Mark从他身上爬起来。

“都别说话！”Sean猛地起身，“Eduardo，即使没有灵力你也该知道我身上没有契约了，所以这件事咱们略过。Mark，我的友情帮助到此为止，剩下的你自己和Eduardo谈，就这样，我走了。”

Sean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浴室里，徒留Eduardo和Mark四目相对，尴尬异常。

“Sean告诉了你多少？”最终还是Eduardo打破了沉默。

Mark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，“不多，你们的身份，你和我的一种什么契约，以及，那句话可能起的作用。”

Eduardo从浴缸里走出来，即使他浑身都湿透了，地板上也没有留下多少水渍，“他有告诉你契约的具体内容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Mark如实回答，并从架子上取了一条干净毛巾递过去。

Eduardo接过毛巾，神情却是有些复杂，“那个契约对你没什么影响，按理来说Sean也不该告诉你这些，但他是个独行客，大概不怎么受族规约束。想满足好奇心你可以去找他，我们……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
“Wardo，”Mark不赞同地蹙起了眉头，“契约对我没有影响，但对你有。刚才Sean的反应看起来就像你会……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如果那个契约对你不利而你想解除它，或许会需要我的帮忙？Sean暗示过这个。”

Eduardo摇摇头，“Mark，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。”

“……好吧，那么除开这个。”Mark看起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，“我是想说，我们之间的确发生过一些事，但现在是时候向前看了对吧。都已经两年了……我们，能做回朋友吗？”

像是怕Eduardo拒绝，Mark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哪怕是最普通的那种。”

Eduardo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，“做回普通朋友？Mark，要知道这听起来真的挺荒谬的。”

“但……为什么不呢？也许的确是时候了。”

他想要彻底放下，而远离Mark显然并不能起到这样的效果，两年的时间足以证明一切了。所以，不如换个思路，他可以和Mark做回朋友，不痛不痒的那种朋友。然后，他或许就会习惯，习惯把Mark当成一个普通朋友，那样就算彻底放下了吧。

像是完全没想过会得到这种答案，Mark灰蓝色的眸子里不自觉显露出吃惊的神色，但他很快调整过来，“呃……我没想过你会这么快答应。还有，以防你还没发现，我们现在在加州，是Sean带你过来的，我希望你生完气后还能给我同样的答复。”

Eduardo闻言一愣，被Sean戏耍的怒火的确有抬头的趋势，不过这就是习惯的强大效用之一，他已经学会应对Sean Parker那些让人咬牙切齿的举动了。

“我不会生气，至少他刚才帮了我一把。”
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
“你们……”

两人忽的同时开口，又同时刹住了车。

“没什么。”

“嗯，今天已经很晚了，你可以先歇一晚，明天再订回纽约的机票。”

“好的，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